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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李雪莉】
從微軟台灣區副總經理到台灣世界展望會會長,四十九歲的杜明翰,反璞歸真,在人生的中途轉了跑道。


杜明翰的線條和心都變得更柔軟,原因是因為懂得付出。走過阿富汗、蒙古,走過戰區和貧民窟,杜明翰領著許多資助人(捐款資助需要幫忙者)觀看台灣和台灣以外的世界。「不知道是我們在幫受助人,還是受助人在幫我們,」杜明翰覺得,在悲苦人的身上反而看到自己沒有的簡單、快樂。

對杜明翰而言,幸福不再是賺更多錢,而是付出後的喜悅。

一位幸福的人是懂得付出、分享的。幸福不是接受,要別人、社會、國家給自己東西,比這重要的是,一個幸福的人是肯給予的,給予才會喜樂。快樂,像中樂透你會快樂,但過不了多久,煩惱就來了;從心裡面出來的喜樂,是比較持久,而且不受環境影響。

我到了展望會來,這是很大的突破,我以前在微軟,那時候的幸福感是來自我的薪水增加了多少。

成長是不斷發現自我

其實人的成長是不斷在發現自我,發現內在的意識,這是一種很深的過程。這牽涉到一個人跟自己的關係,人很大的麻煩,就是在很困惑裡,感覺迷失(get
lost)。人其實不是那麼害怕累、害怕忙、害怕痛,而是不知道該往哪裡去。

台灣有愈來愈多人在迷失。全世界沒有像台灣一樣,媒體多到這樣,人喪失了選擇的能力。人的價值觀很容易被扭曲,電視節目主持人、政治人物,到底要把人帶到哪裡。一位好的政治領袖是要知道把人帶到什麼地方,要很清楚。

迷失是一種相對位置的問題,怎麼定位自己,要往哪去,這個層面,這不是指你住哪或台灣在哪,而是意義在哪?不論是人或是國家,如果失去位置就失去了意義,失去意義的人,是不會有幸福的。

失去一切的人,反而擁抱你

我記得有一次上車後的幾秒鐘,有些恍惚,回過神後才發現原來沒有方向盤,方向盤被小偷拔走。你看,引擎、輪胎都好好的,油加得滿滿的,什麼都好好的,但沒有方向盤怎麼開啊?這就是迷失的感覺。台灣就是這樣,引擎很強、輪胎很強,又聰明又能幹,引擎超強幾百匹馬力,但沒有方向盤。多恐怖,不知道開到哪去。

我在阿富汗,看到那些孩子的眼神,他們的眼神完全不一樣。我去非洲、阿富汗,常看他們站在那裡凝視著,眼神透露是沒有希望的。台灣人的眼神滿銳利的,都是在動腦筋,基本上,安全感是夠的。

但史瓦濟蘭的小孩雖然窮,愛滋很嚴重,但他們會跟你微笑,蒙古小孩也是一樣,雙手一張就來擁抱你。最沒希望,什麼都沒有的人,反而會擁抱你。

像我們去蒙古,我們會有種感覺,到底誰在幫助誰?因為你會在他們身上看到自己沒有的東西,好比說,我到蒙古時,看到他們跟大自然融為一體,我們跟大自然的關係卻像仇敵,難怪有土石流,人和人之間,人和自己之間,那關係是有問題的。我不是指膚淺的人際關係或技巧層面,而是真實、真誠,一種和平的關係。

他們很窮,真的需要幫助,雖然那麼窮,但他們對人有信任感,你說他們不幸福嗎,坦白說,很難定義。

有一對夫婦,跟我們去蒙古看受助兒,但過程中,夫婦倆一直沒說話,沒有笑容。我們後來才知道,他們去蒙古之前的一個月,唯一的女兒因為意外走了。可是,他們把這個力量化成對別人的關懷。這種傷痛別人很難安慰。夫婦一路上不說話,直到受助兒小孩從蒙古包跑出來,我就看見先生捧著馬奶酒喝,好興奮啊,抱了那位女孩,從那一刻開始,我發現他們有了一點笑容。一直到回來的路上,他說,一個月我幫助孩子七百元,算不了什麼,但他們得到的遠超過給予的。你說,是我們在幫助他們呢,還是他們在幫我們呢?富裕和貧窮又該怎麼定義呢?我們雖然物質富裕了,可是精神很貧窮;他們是物質很貧窮,可是精神是富裕的。

生命教育的重要

我們現在想做一個以社區為基礎的生命教育。生命教育,它不完全是品格教育,它包含品格教育的東西;特別是讓孩子找到自我肯定的價值,人要懂得自己愛自己,要接納自己,才能愛別人。

不能愛自己的人是不會愛別人的,我們做好事、做善事不過是種補償作用,是一種交換的心態。這無可厚非,但更珍貴的是,在過程中,會知道愛別人是自然的,這是很好的,因為他是先接納自己、愛自己,把愛延伸出去,這種動機是一樣的,愛的價值是很高的。做義工,心比較寬,心寬就快樂,多看一些需要幫助的人,心會很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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